【德哈】Rose And Daisy
【0】
我想讲一个故事。
故事关于两位先生，为了保护当事人的隐私，我们不妨叫他们Mr.Rose和Mr.Daisy。
——好吧，我不否认自己糟糕的取名技术，所以我必须交代清楚，虽然这么称呼，Mr.Rose有着雏菊一样美丽的发色，Mr.Daisy却有着玫瑰梗一样的绿眼睛。
那么，故事开始。
【1】
Mr.Daisy是一间花店的老板，店铺不大，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店员，但他打理得很用心 。每天早上，他都会把开得最好的风信子搬到门口，一簇一簇蓝色和紫色相间的花团，和垂下的绿藤一起把小小的空间装饰得像个魔法世界的入口。而小店员会把花架拿出来，在上面摆上小盆栽。再把营业的小木牌挂在干净的玻璃门上。
我是在某一个早上见到Mr.Daisy的。
伦敦的每个早晨都是混着冷气的，凉意从空气里透出来，碰到Mr.Daisy店里的花朵就变成滚来滚去的小水珠。
Mr.Daisy认真地给花浇水，明亮的黄色胶质手套像个小太阳，深红色的围裙像秋天的枫叶。他是个出色的花匠，浑身裹在伦敦的薄雾里。
他的眼睛里有森林和池塘交杂出的颜色，在我还在思考那是孔雀尾羽的颜色还是翡翠石的纹路时，店里的门被推开，捎来一阵寒气。
那是Mr.Rose，是店里的常客。但我猜Mr.Daisy和他关系应该不好，因为他一来，翡翠石就像结成了冰。
Mr.Rose每天都会买一束雏菊和一朵玫瑰。玫瑰是他亲自从放玫瑰的小红桶挑出来的，送给Mr.Daisy，雏菊他自己带走。
每次Mr.Daisy都会叫小店员把玫瑰丢回小桶里。
“Mr.Daisy，他在追你吗？”
小店员抱着桶，好奇地问。
Mr.Daisy沉默了一会，让他去把仓库里的大型盆栽和仙人掌搬出来，不干完不许下班。
后来小店员明白了，在老板面前不能乱讲话。
【2】
后来我听说，Mr.Daisy和Mr.Rose曾经是同学，他们在学生时代关系就不好。
后来毕业了，Mr.Rose经营着一家酒吧，靠一张脸吸引了无数忠实女顾客。结果有一天他的父亲找上门，要他回去继承家业，他无奈准备把店盘出去，刚好和想开花店的Mr.Daisy再次相逢。
这一点都不如听上去那么浪漫，Mr.Daisy气得当场想把合同撕掉。
“所以，这里原来是Mr.Rose的酒吧？“小店员撑着脑袋，看着正站在柜台擦玻璃杯的Mr.Daisy，他的脸色很不好。
Mr.Rose笑眯眯地回答道：“没错，那些杯子还是我留下来的。”
然后他从花里抽出一支玫瑰，走到Mr.Daisy面前，后者拿出一束早就包好的雏菊，阴沉沉地递给了他。
“今天的花很好……”
“给钱。”
Mr.Daisy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小店员站在旁边，有点同情Mr.Rose，可他只是笑着掏出钱包。
“你什么时候愿意喜欢我了，就送一支雏菊给我吧。”
他把玫瑰举到唇边吻了吻，然后递给Mr.Daisy。
可是Mr.Daisy只是再次把花丢进桶里。
【3】
最近总是下雨。
是突如其然的瓢泼大雨，Mr.Daisy得把门口的花搬进小小的空间里，它们禁不起这样的摧残。况且一下雨就开始降温了，水汽和秋天的风是可以渗进骨头里的。
几位顾客被困在店里，抱怨着伦敦的天气。小店的灯并不明亮，发出陈旧的黄昏似的光芒，Mr.Daisy让店员给他们都倒上热茶，自己又回到柜台边擦拭并没有灰尘的玻璃杯。
他有些心不在焉，我猜是因为Mr.Rose今天还没有来。
电话铃声响起，女孩子们蹲在角落里逗着店里的兔子，仓鼠在茶几上乐此不疲地转着轮子，小店员急匆匆地接起电话，一切像是水晶球里的蕨类植物，热闹得有些虚幻。Mr.Daisy皱了皱眉，我想他是觉得太聒噪了，我的脑袋也被搅得昏昏沉沉。
“Mr.Daisy！布朗太太想订一束雏菊！”
小店员伸着脖子，竭力盖过外面的雨声。
“告诉她很抱歉没货了。”
“可是不是还有一束在柜台放着吗？今天这么大雨，Mr.Rose不会……”
“我说没有了。”
Mr.Daisy一字一句地说，头都不抬一下。
小店员抿了抿嘴唇，还是对电话那头说了声“抱歉”。
冗长的雨声被开门声切断。
略进来一阵裹着雨的冷风，黑色的长伞滴滴答答的淌着水，几位娇小的客人惊呼了一声，我被风吹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Mr.Rose穿着被雨淋得半湿的长风衣，抖落了一身寒气，一向服帖的头发被也吹得乱糟糟的，和Mr.Daisy有几分相似。
Mr.Daisy一言不发地把用牛皮纸包好的雏菊放在柜台上，Mr.Rose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Mr.Daisy不理会他，只是端上一杯热可可递给他：“下雨就不要来了。“
可他的眼底分明有愉快的光在闪烁，Mr.Rose没看见。
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送给他一支玫瑰花。
【4】
其实我知道，小店员也知道，Mr.Daisy的秘密。
他总是能在Mr.Rose走后，在一整桶玫瑰花里准确无误地挑出Mr.Rose送的那朵，然后把它单独放进进高颈的花瓶里。
他在柜台后面藏了一个很大的花槽，里面只种雏菊，而且从不对外销售。
他知道Mr.Rose 不喜欢苦涩的东西，所以尽管他喜欢果汁和茶，也还是会准备好可可粉和方糖。
Mr.Rose不知道，Mr.Daisy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我忍不住在每个阴云密布的午后长吁短叹：Mr.Daisy什么时候才会接受他啊？
总是受到Mr.Rose带来的甜点恩惠的小店员也和我一起长吁短叹：Mr.Rose什么时候才来啊？老板已经打碎三个杯子了。
只有伦敦的雨下个不停。
【5】
Mr.Rose已经消失一个星期了，Mr.Daisy看上去有点失落。
“既然那么担心，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小店员一手捧着一盆猪笼草，眼疾手快地接住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的玻璃杯。
“我不担心他。”Mr.Daisy说。
过了很久他又补充：“他就是个混蛋。”
我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他是否在说谎。
我只知道，昨天放在柜台上的雏菊最后还是没有卖出去。
【6】
今天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我们可以叫他Mr.Red，他拥有一个婚庆策划公司，他和妻子的结婚照永远是最好的招牌。
Mr.Red和Mr.Daisy是挚友，也是生意伙伴，每次接到婚礼策划，Mr.Red都会找他订婚礼上的鲜花。所以他也算一大客户。
他冒着雨过来，握着茶杯暖手。
“这该死的天气——”他皱着眉头，“要不是为了生意我才不出门。”
“又有婚礼吗？”
Mr.Daisy端过一盘曲奇饼干，拿好纸笔准备记录下一笔订单。
“是的，阿斯托利亚小姐你知道吧？她要结婚了，”Mr.Red拿起另一块饼干，突然神秘地扬起声调，“猜猜和谁？”
Mr.Daisy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神经质问题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干巴巴地在纸上写下新娘的名字，然后顿住笔尖：“谁？”
“Mr.Rose！”
Mr.Daisy笔尖一滑，拖出长长的一条墨水痕。
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坍塌了，我看向小店员，他一脸担忧。
可是Mr.Daisy只是把纸揉成一团，重新写了一份，他的笔尖一直在颤抖。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听说Mr.Rose不同意，被他爸爸关在家里反省，跳窗逃跑的时候摔伤了腿躺了一个礼拜……诶，毕业之后你还见过他吗？”
Mr.Daisy摘下眼镜，低着头用衣角擦了擦，然后深吸一口气：“没有。”
我看见一滴很小的水珠掉下来，渗进了桌布里，留下一圈水渍。
【7】
“老板，要不这单生意我们不接了吧？”小店员把捆成一束的满天星丢在桌上，瘪着嘴。
“接，为什么不接。”Mr.Daisy面无表情地把花朵扎在一起，“算是我给他的新婚礼物。”
小店员有些生气：“明明他喜欢你，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
Mr.Daisy有些发笑：“这样不好吗，那位小姐配得上他。”
“可是Mr.Daisy不打算努力一下吗？”
他的笑容僵住，慢慢变成了一声叹息。
“我为什么要管他。”
他说着，继续做新娘的捧花。
小店员看着他，有些疑惑：“老板你记错了吧，我记得客人没要……”
“我没记错，这是我给他的礼物。”
“可是弄错了客人会不高兴……”
“他不会发现的。”
Mr.Daisy的声音抖得很厉害，扎花的手却很稳当，似乎他所有的绝望和希望都压在了花束上。
【8】
Mr.Daisy有些坐立不安。
小店员撑着下巴，调着收音机的曲目，门外的雨淅淅沥沥。
乌云层层叠叠，混着梵高星月夜的颜色，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厚重的雨声，没有尽头似的扰乱着耳朵。
“这种天气结什么婚啊……”小店员一边按着键钮一边碎碎念，雨天信号不好，怎么调都是沙沙声。
已经接近日暮，街灯陆续亮起火光，Mr.Daisy想最终他还是赌输了。
“老板……老板你看！”
“怎么了？”
小店员还没有回答，门就被呼地打开，Mr.Rose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高级西装被雨浇了个透，手里却紧紧握着新娘的捧花。
Mr.Daisy愣在原地，半天才说不出一句话。
“我看见了。”
Mr.Rose说，他笑得像拥有了一整个秋天的阳光，尽管他看上去如此狼狈。他举起手中的花束，从里面挑出一支雏菊：
“你害得我逃婚了。”
他又掏出一枚戒指。
“所以，我现在走投无路了，你愿意赔我一个伴侣吗？“
Mr.Rose的眼睛亮亮的，像藏满了伦敦的雨。
最后一点晚霞吐露出玫瑰一样的颜色，印在爬满雨迹的玻璃窗上，跳动在混着花香的空气里，制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魔法。
Mr.Daisy没有回答，只是颤颤巍巍地，把手指放进了戒指里。
【9】
真是个很美好的故事对不对？
什么？你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
我就是那朵雏菊啊。
【10】
“好了斯科皮，故事讲完了，你该睡觉了。”
哈利合上书，给不安分的小家伙盖好被子。
“Daddy，你就是Mr.Daisy对吗？”斯科皮眨了眨眼，“Father 就是Mr.Rose？”
哈利挫败地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小孩子太聪明也是个问题，他应该跟德拉科好好商量一下写点别的故事。
“不要问这么多，你会失眠的。”
“那么Daddy，那朵雏菊去哪里了？”
“雏菊被Mr.Rose夹进书里变成了一个可爱的书签。”哈利捏了捏他的脸，“你真的该睡了，take care，Father is coming。”
斯科皮赶紧拉好被子，只露出眼睛。
“晚安Daddy。”
“晚安。”
德拉科推开门，挑起一边眉毛：“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没有。”
哈利悄悄看了一眼假寐的斯科皮，笑了一下。
夹在书里的雏菊露出两片花瓣。
FIN
哈喽好久不见哇qwq
每逢考试比出梗的体质让我很无奈【摊手】
来自一个月考挂掉的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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