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摇篮曲
傻fufu的童话风
哄你入睡，晚安
part3.小人鱼
海里有许多宝物，比如珍珠，比如海星，比如人鱼。
哈利快成年了，作为家里唯一的人鱼王子，他的行为向来中规中矩。
除了一直试图窥探水面上的世界之外。
未成年的人鱼是不允许浮上水面的，他们还太弱小，什么都不懂，很容易被坏心眼的人类捕获或者是伤害。哈利只能在水底憧憬波纹状的阳光，同时掰着手指算着自己的生日还有几天。
他太过于渴望那些新鲜的空气和翱翔的海鸥，想要伸手冲破透明的牢笼去触碰星星，于是在成年当天晚上的宴会结束后，哈利独自逃离祝福，迫不及待地冒出了水面。
头发马上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他看见自己的手上沾着钻石般的盐粒，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哈利的内心马上被喜悦填满，他贪婪地注视着周边的礁石和海浪，忍不住拍着白色的泡沫歌唱。
自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会上来一看究竟——白天打渔的人太多，刺眼的阳光又会迷惑小人鱼的视线，单独出行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但是并不是每一天的大海都平静温柔，比如今天。
只是一瞬间，黑色的云朵就把本来就暗的天色压得更可怖，表层的海浪也在翻滚，携卷着寒气刺激得人皮肤发冷。月光一丝都钻不过来，四周黑漆漆一片，让哈利一时之间有些惊慌失措——特别是看见不远处有一艘即将沉没的船时。
船几乎是附近唯一的光源，但是也濒临熄灭。
有很多打扮贵气的人在船上聚会，现在美酒与海水混在一起，尖叫声与海浪拍在岸边的声音无异。豪华的大船撞在了礁石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进海里。
哈利没有多想，马上朝那个方向游过去。
他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男生，浅金色的头发，年纪似乎与他相仿——与他不同的是他不能在水里呼吸，冰冷的海水已经让他快要昏迷过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像一只鸟儿一样下坠。
哈利赶紧游到他身边，由于力气不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拽到岸边。
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哈利心有余悸地看着救下来的这个年轻人，起先他还挣扎着抬了抬眼皮，靠岸之后就彻底昏迷不醒了。哈利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如果看见了，那就危险了——人类总是想尽办法去占有他们从未见过的美丽生物，不管用什么方式。
左思右想，哈利一头扎进海水里，溜走了。
德拉科醒来是第二天清晨，大海又恢复了温柔的假象。他被刚刚冒头的太阳晒得皱起了眉，一睁眼就对上一双大眼睛。
德拉吓了一跳，对方明显也后退了一段，他这才发现是个不足为惧的女孩子。
是邻国的公主，阿斯托利亚。
德拉科隐隐感觉头疼，昨晚的灾难像风暴一样席卷而来，占据他的大脑。
他记得海水灌进喉咙，浇进肺部，四肢逐渐麻痹，随后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他疑惑地看着公主：“是你救了我？”
公主愣了愣，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红了脸低下头。
“……嗯。”
德拉科把她带回了皇宫。
他是王子，不久前出海冒险归来，本来想趁昨晚举行庆功宴，谁知道突如其来的灾难毁灭了一切。船上都是王子的好友，年轻人的派对却突然变成了死神的宴席。
邻国的公主跟随皇室前来拜访，早上散步时发现了岸边的他，歪着头枕在礁石中，像掉进海里的苍白星辰。
国王和王后曾派人去搜寻，但是后半夜的风浪实在太大，士兵们有去无回，他们只能含着泪祈祷。德拉科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王后激动得快要晕过去。
阿斯托利亚的父母也在，看着一同回来的王子和公主，惊讶之余也觉得是上帝的指引。
这门婚事顺理成章的定了下来。
德拉科却觉得哪里不对。
不说公主穿着华丽的长裙能不能潜进水里救他，他不认为一个公主有这样大的胆量在黑夜中跑到海边。
但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摇摇头作罢。
人鱼们都能发现自己的王子最近不太对劲。
他再也不缠着旁人了解海上的情况，也很少再在晚上游出水面，他总是不安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反复徘徊，面对最爱的下午茶似乎也失去了胃口。
他在害怕。害怕那个人类发现海底的秘密。
过了好几天他才敢跟国王坦白那一天的事情，没想到国王只是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
“哈利，你做的对，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不管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哈利稍稍放下心来。他又想起那个男生的样子，长长的睫毛，苍白的脸，还有在水下也能看见的，明亮的眼睛。
是张漂亮的脸。
——哈利的脸有些发烫，他突然又想去看看上面的世界了。
德拉科在海边散步。
他特意挑在了晚上，因为阿斯托利亚习惯早睡，而白天他们又几乎被捆绑在一起。
培养感情？德拉科厌恶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阿斯托利亚，因为他一开始就没觉得她说的是真话。如果不是手腕隐隐作痛，他甚至愿意相信是海浪把自己卷上了岸。
今天的海特别平静，月光洒在水面上。德拉科试图回忆起什么，想了想，走近了那片礁石。
一靠近他就吓了一跳。
礁石背后躲着人，准确地说，冒出了半个身子。那个人看见他，明显愣住了，过了半天抬起一只胳膊。
“……嗨。”
哈利没想到他又能碰见王子，要怪就怪他听住在礁石边上的海草讲故事听得太入迷了，根本没有发现朝这边走来的德拉科。
据海草所说，王国里一致认为是公主发现了王子他才得救，王子和公主在一个月后还会举行婚礼。哈利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又有点失落。
王子没有发现他吧，这样也好，至少他们就安全——
好吧，他现在好像发现他了。
德拉科几乎天天晚上都会来，把自己的作息完全颠倒了过来。他迅速地接受了人鱼们的存在，并表示自己没有兴趣也不会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但他想听故事——传说中人鱼知道很多事情。
哈利就跟他聊天，当然省略了他把他救上来的事情——他可不想拆穿公主那点浪漫又天真的小心思——德拉科也全盘接受着新的小世界，不禁幻想波光粼粼下是怎样的生活。
德拉科也会跟他讲华丽的皇宫，讲白天的渔船，讲公主的长发。
“我不喜欢她。”
过了一个星期德拉科对他坦白，他才不相信公主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是人类总得找个理由欺骗自己是不是？特别是当他们遇到自己无法解释的情况时。”
德拉科说着，把一块碎石丢进了海里。
哈利不能离开水，他们就在那片礁石旁聊天，为了靠近他，德拉科不得不坐在粗糙的石面上，衣服总是浸湿一小半。哈利心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德拉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我没事。”
“……我是在心疼你的衣服。”
哦。德拉科尴尬地收回手，被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
哈利听故事时总是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德拉科有时候和他对视，他就马上低下头，睫毛上的盐粒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皮肤也泛着桃花般的光泽。
他讲着故事的时候就完全不拘束了，兴奋的时候会大笑起来比划双手，半撑在礁石上的身体随着海水浮动，眼睛也盈满好看的笑意。
德拉科忍不住去抓他的手，防止他不小心掉下去。
快天亮哈利就得回去，他游一段就会回头看看，德拉科眯着眼睛看远处刚升起的温吞的太阳，朝他摆了摆手。
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无处躲藏。
婚礼的前两天晚上，德拉科看上去闷闷不乐。
“你希望我跟她结婚吗？”
哈利仰头看他，喉咙一紧，惊慌失措起来。
“啊……这个，这个有什么希不希望的……公主人还是挺好的。”
德拉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真的不懂吗？”
哈利躲闪着眼神。
“你在说什么啊哈哈哈……”
德拉科突然生气地站起来，月光落在他白色的衣服上，和他们第一次遇见那天一样。
“你以为我每天晚上冒着感冒的风险来这里干嘛啊！”
他后退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哈利的脸。
“我一开始就认出你了，”他的语气还是愤愤不平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绿色的，我只记得我在水下看见了一双绿眼睛。”
哈利愣住了，直到他离开也无法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
人鱼们只知道自己的王子那天回来得特别早，却不知道他敲响了国王的房间门：
“父亲，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上岸？”
哈利成年了，作为家里唯一的人鱼王子，他的行为向来中规中矩。
除了用一箱子珍珠换来了将鱼尾变成人腿的药水，还在大白天跑到岸上抢婚之外。
FIN
……我是怎么把一个脑洞越写越长的？？？
评论(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