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in Forest

永恒公转

【德哈】槲寄生


7.


该死的。


德拉科不自然扯了扯领带,皱起眉头,他为什么要听潘西的话约波特在天文塔楼见面?

最后一节神奇动物保护课刚刚下课,他能在塔楼上看见哈利在一群格兰芬多里面,头发乱得扎眼,可是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德拉科移开视线,不耐烦地眺望天边,太阳像个滚烫的糖心鸡蛋缓缓地沉入群山的缝隙之中,金红色的霞光也开始慢慢被黑暗吞噬。


潘西认真地对他说,天黑之后看不清脸,你表白就不会那么紧张,更何况,你该不是真的要在禁林开始你们的第一次约会吧?



德拉科已经懒得纠正潘西肆无忌惮的用词,但是还是听了她的意见。


他没想过要表白,毕竟他又不是哈利脑子里的鼻涕虫(他一直坚信他的脑子里装的都是鼻涕虫),要是像第一次握手那样被拒绝了怎么办。


于是现在他正站在塔楼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心里小小的玻璃瓶。


槲寄生保持着一种生长的姿态,像是所有的生命力都凝聚在枝节末尾。


他试着把玻璃瓶放在眼睛前方,透过干枯的枝叶看着残霞。


槲寄生细小的分枝在温和的光辉下被锐化,像食人花的牙齿,嚣张得要把他的视线全部霸占。




烦躁的内心好像被什么抚平了。



德拉科想起他们在槲寄生下的吻,哈利像是溺水者一样孤注一掷。他有着德拉科所不能理解的格兰芬多式的勇敢和热情,那一瞬间没有人能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特别是,他的唇柔软而温暖。


德拉科低下头笑了笑,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他像个孩子一样把玻璃瓶当成万花筒,就着这个有些蠢的姿势转过身——




噢糟糕。




哈利尴尬地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子的德拉科,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嗨,晚上好。”


德拉科飞快的站直身子,把玻璃瓶放回长袍口袋里,脸上堆起假笑。


哈利:“……那是什么?”


“没什么……”


“我可以看看吗?”


“……”


德拉科犹豫了一会,把玻璃瓶递给他,哈利一下红了脸。


“噢……我不知道那个,呃,你把它捡回来了。”


德拉科轻轻咳了一声:“我觉得挺好看——我是说,符合斯莱特林的审美。”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那个,我觉得前天的事,我要解释一下。”


德拉科看着他,点了点头。


“其实是这把槲寄生,被施了魔法——”


“韦斯莱那两个双胞胎?”



“是的,”哈利舔了舔嘴唇,“所以,我会吻你……那都是个意外。”


德拉科沉默着。


哈利见他久久没有反应,心里有些忐忑,抬头想再补充些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德拉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柔软的浅金色发丝被晚风吹起,暖橘色的天空像一块东方绸缎一样,在他背后铺展开来。






哈利感觉心脏被狠狠地击中了,千万只蝴蝶挣扎着想飞出他的胸腔。





“怎么了?”德拉科对哈利突然捂住嘴巴的动作感到奇怪。


“……没事。”



德拉科没再说话,但哈利注意到他开始不安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如果你因为这个还感到困扰的话……我道歉。”


哈利干涩地开口,德拉科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间笑了起来:“我没有困扰,我觉得这玩意还不错……你这是什么眼神?”



“见鬼的眼神,你居然会夸韦斯莱产品?”哈利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胃部抽搐的感觉消退了一点。



“你脸色不好。”



“……大概是槲寄生的后遗症,过一会应该就没事了。”



“这玩意还有后遗症?”



“是啊,”哈利虚弱地叹了口气,“你懂那种感觉吗?就是从胃到喉咙都有蝴蝶的感觉……算了你肯定不知道……”



德拉科没听清最后的话,也不想追问。也许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哈利有点不自然的脸红,这让他心跳加快。


他当然懂那种感觉,心动的感觉。




这太疯狂了,他喜欢上了一个格兰芬多。





更疯狂的是,他居然觉得这个格兰芬多可能也喜欢他。





德拉科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有着斯莱特林式的自信。


除了潘西的耳濡目染,他也曾发现哈利上课时看着他的方向发呆,在纸上乱涂乱画的时候会写下一个D的开头又划掉。


而德拉科在魁地奇比赛的时候永远集中不了注意力,因为对面那个家伙对他来说比金色飞贼晃眼。而且他明白自己喜欢手上这个戒指,是因为上面嵌着一小块翡翠。


就像现在哈利站在他面前,垂下翠绿色的眼睛,假装对地面上的蚂蚁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耳朵却像夕阳一样红。


年少时毫无意识的喜欢,甚至比明目张胆的追求更令人愉悦。



所有的答案呼之欲出,在空旷的塔楼上,他骗不了任何人。






德拉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波特,你找到舞伴了吗?”


哈利不明所以看着他:“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德拉科愉悦地拉长语调,“但是我想我已经有目标了。”


“噢,”哈利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们马尔福一贯的风格?这点小事也要炫耀?”


哈利挖苦他,努力掩饰下语气中的失落,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德拉科看上去依然神采飞扬得能吃下二十个蜂蜜小蛋糕。




“我只是觉得,另一个当事人需要知道这件事。”


德拉科背对着最后的晚霞,眼睛亮亮的。


“我想那该死的槲寄生还有效,不然,为什么我现在这么想吻你呢?”





哈利只觉得蝴蝶一下子冲进心口,化成了滚烫的血液,几乎要把他撞晕。




“既然还有效,“哈利注视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马尔福?”


“我当然会的,波特。”







德拉科吻了哈利,在第一缕月光升起前。

在一束干枯槲寄生的见证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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