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苹果酒
1.
哈利生病了，起因是他在冬天的早上喝了一杯冰苹果酒。
起初也没有很大感觉，冰冷的酒水带着一点刺激的味道一路滑进肠胃里，咕噜咕噜泛着泡沫。
过了一会就不行了，凉意由内到外冒到指尖的末梢处，混着冬天的雪花，让围巾和厚厚的衣服一下子失去了作用。哈利的脸颊窜上了红色，四肢却是毫无温度的。
他一下子病倒了，额头发烫，身体无力。
罗恩急匆匆地把他送到医务室，哈利脑子并不清醒，但是依稀听见了庞弗雷夫人抱怨他不懂得照顾自己，絮絮叨叨地又给他灌了药水。
药水安眠，哈利感觉脑子困倦起来，天花板开始在视线中旋转。
在陷入睡眠的前一秒，他终于认真地反省自己为什么要喝那杯酒。
2.
一个星期前，哈利变成了一个苹果。
是的，一个不小心被带进斯莱特林的苹果。
解释起来其实有点莫名其妙，他在吃饭时误饮了魔药课里失败的成品，变成苹果后又被纳威遗忘在桌子上，最后被德拉科顺手拿回了地窖。
哈利看着满目墨绿有点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变回原样，就这样和其他苹果一起被搁在德拉科的写字桌的一角。正常人买了苹果都是会吃掉的，而德拉科恰好是个正常人。
“马尔福！”
哈利在德拉科拿起他身边那个苹果的时候失声尖叫，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嚼着那个青苹果，声音还非常清脆，引起了哈利内心的极度不适。
哈利先是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两天，这两天德拉科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一口气可以吃掉两个苹果，还是咬牙切齿的那种吃法。幸运的是他总会绕过哈利，拿到他旁边的苹果——虽然这也意味着哈利得继续担惊受怕。
他每天睡前都祈祷自己还能看见第二天的绿床幔——即使那个颜色让他胃里一阵翻腾，特别是里面还随时会探出一个金色的脑袋。克拉布和高尔偶尔会来，虽然永远被挡在门外，他们的大嗓门也不会被厚重的木门盖住。哈利每次听见他们的声音就会想起可怜的苹果核。
直到第三天。
“德拉科！据说哈利波特真的不见了。”
德拉科在看书，听到后似乎很烦躁地抬了抬眼睛，把书反手扣在桌子上。过了一会他又拿起来，只不过皱起了眉毛。
“我们一起庆祝一下吧？德拉科你在吗？”
他面无表情，一副思考的模样，眼神却不在书页上。
“德拉科？德拉科！德……”
德拉科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走过去开门，阴沉着一张脸：“别来烦我。”
门又被重重的关上了。
于是哈利知道自己“失踪”了，他挣扎着想动一动这个圆滚滚的身体，但是苹果没有挪动分毫，反而德拉科一脸沉重地朝他走来，哈利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他感到自己腾空而起。
哈利以为自己即将作为一只青苹果葬身于一个马尔福的腹中，没想到德拉科拿着他看了一会，往后一倒，躺在了床上。他抬起手对着灯光端详着这个苹果，眼睛一眨不眨。
德拉科的发丝散在被褥上，眼睛映着光源显出温柔的灰蓝，哈利能看清楚他的指节，脑子不合时宜地想到这样的手指戴戒指会非常好看。
“我是疯了吧……”
哈利听见德拉科喃喃低语，然后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哈利被迫和他四目相对。
“……我怎么觉得这个苹果跟波特那么像呢？”
哈利心里一跳，瞪大了眼睛。
“是我啊！是我啊马尔福！”
他又开始呐喊，但是德拉科明显什么也没听见。
“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哎吃掉算了。”
“你放开我！马尔福你敢——”
哈利突然闭嘴了。
因为德拉科轻轻地把嘴唇贴了上来，温热的触感像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在哈利的心脏上。
但是德拉科最后也没有咬下去，他又仔细地看了看手里的苹果，放回了桌子上。
“过几天再吃吧。”
然后拿起另一个，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3.
第四天，德拉科的苹果还剩三个，但他似乎不打算吃了。
因为他迷上了苹果酒。
哈利不明白那种冒着气泡的果味饮料有什么好喝的，让德拉科爱不释手，代替了他每天的苹果却又无法补充维生素，只会增加多余的糖分。
他和另外两个苹果可怜兮兮地缩在桌子的一角，德拉科又捧着一杯冰苹果酒，单手摊开羊皮纸写论文。
哈利看着他靠在椅背上咬笔头，有时笔尖唰唰地在纸上飞过，有时半天都写不出一个字。看自己的死对头写作业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哈利终于见识到了德拉科除了嘲讽之外的表情。
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苹果们一眼，写完论文又开始发呆。水珠细细密密地铺满了杯壁，显出花一样的纹路，顺着他的掌心滑到手腕，消失在黑色衣袖覆盖的小臂上。冬天里这样的场景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冷，德拉科却像感觉不到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
德拉科靠在椅子上，陷入了软绵绵的思考，随后他嘬了一口酒，浑身抖了一下，眼睛明亮了些。
炉火噼里啪啦地烧着，映着他的脸红彤彤的。德拉科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
“我要去把哈利波特找回来！”
哈利吓了一跳，看见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初步断定是那含量极低的酒精上脑了。
“诶这个苹果怎么变粉了？”
德拉科眨巴着眼睛，手指还沾着一点水珠，就把苹果哈利拿了起来。哈利有点眩晕感，又觉得呼吸不畅。
“啊……我是不是喝醉了……”
德拉科跌回椅子里，半眯起眼睛。
“可是你真的很像他。”
他的声音缓缓低了下去，尾音被吞在喉咙里。
“像他眼睛的颜色啊……”
“为什么失踪了呢？”
德拉科趴在桌子上，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苹果哈利。距离太近了，哈利能闻到浓重的酒气，他肯定不止喝了那一杯，不然怎么会连眼神都无法聚焦。哈利想着他软软的嘴唇，碰在杯沿留下水汽缠绕的印记，突然心头火起。
“马尔福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没有失踪！”
可是德拉科没有听见，他闭上眼睛，呼吸变得非常平静，金色的头发也像烤芝士一样柔顺，看上去像一个孩子。
哈利又噤声了，他狠狠翻了个白眼，虽然苹果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4.
第五天，哈利醒来的时候察觉到不对。
他从桌子上掉到了地上，身体有半边隐隐疼痛。然后他皱着眉头揉了揉他的手臂，突然愣住了。
是的，手臂。
哈利变回来了。
他差点失声欢呼，一抬头发现德拉科还趴在桌上睡觉。炉火已经小了很多，哈利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然后艰难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他的身体。
德拉科睡得很沉。哈利不用担心会吵醒他，但是他还是尽量蹑手蹑脚地打开柜子给他找了件外套盖上。
哈利暗暗抱怨了一下身体的酸痛，又盯着德拉科的脸看了半天。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细小的气流让他的发丝幅度很小地颤动着，哈利舔了舔嘴唇，突然想恶作剧。
于是他凑近去，吻了吻他的脸颊。
我只不过是报复他之前的吻罢了。哈利想着，若无其事地摸了摸发烫的脸。
然后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他一声不吭地出现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在早上喝了一杯冰苹果酒。
然后他躺在了医务室，脑袋昏昏沉沉。
所以他为什么会喝那杯酒呢？
可能是醉了吧，哈利想。
5.
德拉科来看望他。
“你这几天上哪去了，波特？”
哈利把脸埋进被子里，露出一撮头发，声音闷闷的说了句“你管我上哪去了”。
德拉科不耐烦地皱起眉毛，却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床边，拿起床头的苹果轻车熟路地开始削，哈利听见声音一下子把被子掀开坐了起来。
“你放下！”
德拉科顿住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把苹果递到他嘴边。
哈利没有接，别扭地拉了拉被子。
“你来干什么？”
“看你。”德拉科把苹果切成小块，用刀尖插起一块送进嘴里，“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
哈利听着他嚼苹果沙沙的声音，又想起自己委屈地缩在桌角的前几天，忍不住把被子拉高了点。
“我没去哪。”
哈利心想我在哪关你什么事，德拉科看了他一眼，他又有点心虚。
“你有没有来过斯莱特林？”
德拉科把苹果整个放在他手里，“没有”两个字哽在哈利喉咙里，他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说？”
德拉科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我弄丢了一个苹果。”
“长得像你。”
“……”
哈利面无表情地啃了一口苹果，汁水迸发出来，他的口腔里瞬间充斥着甜蜜的味道。
哈利十分严肃地开口，却因为含着果肉显得有点好笑。
“苹果酒真的不好喝。”
“但是。”他无视德拉科僵住的身体，继续说。
“你要是愿意给我一杯，我也不介意的。”
FIN
大家国庆快乐呀
前几天去了眠狼太太的签售会！非常开心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评论(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