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趋向于
万圣节迟到短打
意识流 无营养
1.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德拉科喜欢用精确的语言来概括身边的东西。
比如说蜂蜜公爵的糖果好吃，不能说最好吃，而要说甜度趋向于满分，还差一点点口感上的改进才能达到完美的程度。再比如他对于魔药课的感觉是喜欢但不是热爱，还需要多一点点的情绪和才华才能说他是个魔药优等生。
又比如说他觉得他和高尔等人的关系趋向于朋友但非传统意义上的朋友，对家养小精灵多比的感情倾向于支配但是带一点复杂的同情。
程度上细小的差距被他放到显微镜下放大观察，所有的界限都模糊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无比确定。他和哈利波特，那一定是绝对的敌人。
2.
秋天到了，霍格沃茨的树木像教授们掉头发一样抖落着橘红和金黄的叶子，轻飘飘地盖过干燥的土地。
空气似乎也被抽干了水分，阳光浓郁而温热，洒在哈利身上，在他脸上留下金色的细纹。他眯着眼睛晒太阳，手里的热饮还冒着白色的雾气。
哈利独自思考着万圣节的装束。赫敏在图书馆，罗恩还在寝室午睡，哈利慢吞吞地转动着自己的脑袋，这样的日子里思绪会变得非常迟钝。
所以当他看见德拉科沿着湖边走过来时，并没有思考为什么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只是轻轻皱起了眉头。
“马尔福？”
德拉科好像吓了一跳，但是很快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波特。”
没有吵架，这不正常。
哈利的下巴埋在围巾里，看上去有点笨拙，他眯着的眼睛又让他看上去像一只刚从冬眠中醒来的熊。
“你在这里干什么？”德拉科别开视线，语气里带了一些不耐烦。
哈利不想和他争论，好天气让他的心情都变得十分美好，所以他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示意德拉科坐下。
“我在想万圣节——你要扮成什么？”
德拉科没有坐下，低着头看他：“吸血鬼。”
“噢，典型的斯莱特林。”
哈利自顾自笑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打赌半个斯莱特林都扮吸血鬼。”
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浸润了水的绿植，柔软地舒展在秋天的阳光下。
“我赌四分之三个。”
德拉科耸了耸肩，最终还是在哈利身边坐下，只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呢？”
“没想好，”哈利如实回答，手指搭在热饮的盖子上，“也许……僵尸？”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
“没有什么比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在街上走更愚蠢了——套个南瓜头除外。”
哈利又笑了起来，德拉科突然就觉得阳光好刺眼，转过了头。
“我觉得罗恩会很喜欢这个建议——一个套着南瓜头的僵尸。”
德拉科张开嘴，可是只吐出一口白气。哈利面对着他，看了一会又转向前方。
“你扮吸血鬼应该挺好看的。”
德拉科愣住了，反应过来时脸颊已经开始发烫，他只好低下头。
“你……可以考虑一下黑猫。”
哈利眨了眨眼，露在围巾外面的鼻尖红红的。他的热饮已经快凉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在意。德拉科脸上的小绒毛都被照得得一清二楚，他的耳根也是粉红的，哈利没有揭穿他。
“这样啊……”
这种感觉该怎么描述呢？哈利有点苦恼。
意料之外的，平静而缓慢流淌的情绪。
大概是趋向于快乐。
3.
德拉科开始动摇。
他依然不相信他和哈利可以和平共处，但是总能想起他拿着饮料坐在湖边，眼睛里波光粼粼的样子。
就好比他现在站在大厅的中央，看见绿眼睛的黑猫从门口一步步走进来，旁边是一个套着南瓜头的僵尸。
大厅里有妆容精致的幽灵，有嘴角带血的狼人，有骷髅骨架和狐狸面具，可是德拉科什么也看不见。
他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哈利，只是拿着酒杯的手指收紧了些。
哈利和很多人打招呼，头上的耳朵一抖一抖的。德拉科觉得有些闷热，不自在地理了理斗篷的领子，转身想去拿托盘上的小蛋糕。但是会场的人太多了，他难以穿过人群，只能表情僵硬地躲避着要糖的小鬼们。
他不喜欢这样无聊的宴会，所有人聚在一个贴满了蜘蛛网的房间里分享血浆一样的酒水和饮料，言语组织趋向于完美，眼底又都是一片淡漠。
特别是——德拉科不愿意承认的——在看见哈利得心应手地露出微笑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开始放大。
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德拉科莫名觉得自己又在哪里低了哈利一等。
德拉科一个人悄悄溜出了大厅，在呼吸到塔楼外的空气的那一瞬间松了口气。夜色很浓，月亮高高的悬在空中，发出淡黄的色彩。德拉科无所事事，就那么站在原地看月亮。
塔楼里有打闹的笑声，有食物的香气，可是德拉科立在虚掩的大门前，觉得整个大厅都是空的。
不，也许还剩下一只黑猫。
德拉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低下头晃了晃酒杯，喝下的一半液体都变成了脸上的霞光。
“——你在笑什么？”
猝不及防地从身后传来一句轻飘飘的问题，德拉科的酒杯差点摔在地上，他回过头，哈利背对着门后的光站着，整个人像南瓜灯里的烛火。
“你出来干嘛？”
哈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看见你出来了，特地过来感谢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
说着他摸了摸猫耳朵，德拉科的视线也落在上面，毛茸茸的，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脸又开始觉得烫。
“没什么好谢的，很适合你。”
说完他又低头看了看酒杯，哈利也看着，两个人都不说话。
十一月已经没有什么虫子有力气叫唤了，空气安安静静的，只有背后传来听起来很遥远的欢笑声。
扑天盖地的星光洒下来，笼罩着晦涩不明的心跳。
不知道是谁先转过头，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上来。
德拉科没有拿酒杯的手搂着哈利的腰，哈利抓着他的衣襟。两个人都有些急切地想要消灭距离，第一次唇齿接触并不温柔。
哈利喘着气停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德拉科的嘴唇看上去更红了，他笑了一下。
“我们这是算什么啊……”他忍不住弯下腰，“别人都在聚会，吸血鬼和黑猫却在接吻？”
哈利也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看月亮。
4.
很多年后有人问德拉科当年和哈利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德拉科想了想，漫不经心地拆开哈利从家里寄来的购物清单。
我们是。
趋向于爱情。
FIN
评论(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