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寒绯樱
*竹马恋情
*看标题就知道有多ooc
我只是想看小男生谈恋爱罢了
00
少年的恋爱像被风吹落的樱花，
而我张开双臂，奔向那棵树。
01
“马尔福，你好了没，要迟到了！”哈利仰着头，气冲冲地站在德拉科房间的窗边大喊，“和你说了多少次啦！少抹一点发胶！”
德拉科那边还没动静，哈利自己家的窗户就打开了，莉莉探出头来：“哈利，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那么没礼貌地大喊大叫。”
哈利皱着一张脸，委屈地拽着自己的书包带：“要迟到了嘛！”
德拉科急匆匆地甩上门跑出来，嘴上叼着一袋牛奶：“走了走了——啊莉莉阿姨好！”
哈利嫌弃地用手碰了碰他的头发：“好丑。”
“你懂什么，你看你的头发天天像个鸟窝。”德拉科从书包里摸出另一袋牛奶递给哈利，手指捏了捏包装袋，“还是温的，你快喝。”
哈利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都要迟到了你还喝，跑步喝太多肚子会疼的。”
“我妈给你的。”
“……我喝，谢谢阿姨。”
德拉科哼了一声。
“不是我说，”哈利笨拙地把吸管插进去，“你才一年级，至于天天打发蜡吗。”
“我爸说要注意形象。”
哈利看了看手表，加快了步伐。
“可是我听说用太多会秃诶。”
德拉科脸色微微一变：“谁告诉你的？”
哈利停下来等红绿灯，理所当然地看了他一眼：“我爸啊。”
“哦，那没事。”德拉科松了一口气，“我爸说只要是你爸说的我都别信。”
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是邻居，房子和院子都挨着的那种，这就注定了两个同年生的孩子会成为彼此的童年玩伴——如果他们的父辈关系好一点的话。很不巧，卢修斯马尔福和詹姆波特在学生时代就不是什么合得来的同学，两家的主妇却意外的十分和睦，这就导致了卢修斯和詹姆一边对自己孩子数落着对方的不是，莉莉和纳西莎却邀请着他们共进下午茶。
也许受到耳濡目染，德拉科和哈利的关系算不上太好。
刚上小学一年级的两个人是隔壁班，本来德拉科是家里接送的，但是因为哈利一个人上学，加上学校也不远，纳西莎便坚持要德拉科陪着哈利一起上下学，为此德拉科还闹了几天别扭。
但是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德拉科就知道反抗没有效果，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哈利起床很早，这就意味着他必须牺牲一点自己的睡眠时间，才能跟得上哈利的节奏。他还是很有勇气地坚持了一个星期，最后忍不住和哈利打了一架逼他晚点起床。这一架打完两个人都被家里教训了一顿，哈利忘了调闹钟，第二天睡晚了，但是神清气爽。他往隔壁的窗户一看，发现德拉科才刚起床。体会到晚起的美好的哈利把自己的生物钟往后拨了半个小时，结果现在两个人每天都在迟到的边缘才踏进学校。
“放学记得等我，”德拉科走进自己的教室又退了出来，对坐在后门的哈利说，“不然我妈妈又要唠叨半天了。”
哈利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从课桌里拿出书，又掏了两颗糖出来塞进德拉科手里。
“知道了。”
德拉科盯着手里的糖看了会。
“……你怎么还吃蜜桃味。”
哈利眼睛一瞪，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去抢德拉科手里的糖果：“你爱吃不吃，还给我！”
德拉科后退几步躲开他，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有点让人火大。
“我走了。”
哈利气鼓鼓地坐回位置上，同桌罗恩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德拉科的背影，像一只小狮子。
“哈利，马尔福又来找你麻烦了吗？”
“……没。”哈利伸了个懒腰，歪着脑袋趴在桌上，“——赫敏叫你交作业呢。”
“噢，倒霉，”罗恩翻了个白眼，“她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一本正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课代表吗。”
哈利耸了耸肩，赫敏蓬松的卷发带过一阵风，他嗅到了一丝丝花香。
“春天要到了吗，花都开了。”
罗恩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喷嚏。
02
德拉科到中学的时候终于不摆弄他的头发了，哈利看着他蓬松的金发，挖了一勺柠檬雪糕：“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头发越来越少的事实了吗。”
德拉科不说话，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还是隔壁班，但是因为课程多了起来，连吵架的时间都跟着减少。
德拉科脸颊上的婴儿肥消了大半，下颌已经有些少年的轮廓，整个人单薄得不像话；哈利戴上了圆框眼镜，绿眼睛看上去更大了，但是头发依旧乱糟糟的。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罗恩和赫敏恋爱了。
哈利在吃午饭的时候难以置信地抓住德拉科：“你能想象天天看着年级第一和我同桌谈恋爱吗？”
德拉科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衣袖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把花菜挑进了哈利碗里，满不在乎地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我还天天看见他们两个一起吃饭。”
哈利收回手，厌恶地用叉子拨弄着碗里干巴巴的蔬菜：“挑食会长不高的。”
德拉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最近的自然课上，老师讲到日本的樱花。
哈利知道那是盛开在远方春天里的花朵，粉红色瓣堆叠在树枝上，像随时会融化的带着阳光的雪。
那是和现在完全不同的春日，隔着海洋和多条经纬线，连云朵的形状也千奇百怪。
哈利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总觉得樱花盛开的场景好像生来就是和女生的裙摆以及男生的衣角联系在一起的。也有学生写作文的时候用它们比喻少女的脸颊与心事，生活都覆盖上一层香甜的气息。
那节课哈利走神地想到其他花朵以及它们的可能性。
比如那个中国女孩秋张，总让人联想到东方的桃花。
隔壁班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潘西帕金森则是罂粟。
罗恩的妹妹金妮大概是波斯菊。
那么樱花能比作什么呢？哈利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有答案。那样脆弱又美丽的植物，每掉落一片花瓣都像是要带走一点春天的剪影。
放学的时候他和德拉科提起这件事情，对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樱花也分很多种的。
“你知道寒绯樱吗？开在冬天末尾的那种。”
哈利摇摇头，德拉科把目光移开，这个话题就没有进行下去。
沉默维持了一段时间，走到红绿灯的时候德拉科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看路。
他们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牵手了，也不会再拽书包带。就像每天晚上跑到父母门口说晚安这件事情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做了。以前牵手觉得变扭，现在不牵手哈利也觉得怪怪的，好像心里有个角落被挖去了一块——这样的变化来自于哪里呢？哈利想不清楚。时间的缝隙里被填满了模糊的沙砾，把细枝末节的变化都磨碎掉，而关于成长的未知命题，对哈利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
他的哲学教师曾经说过“世界时候永恒运动的”。
德拉科对着他的课本皱眉，解释说：“就是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你明白吗？”
哈利说我知道啊，但其实他想的是，永恒又是多久呢？
绿灯亮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心里那一块空落落的地方，会不会是一瓣樱花的形状。
03
高中一年级的寒假，哈利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前往那个樱花的国度。可惜的是冬令营的时间只有短短两周，冬天还没有走到尽头，更不用说遥远的春日。
本来德拉科也是要一起来的，但是出发的前几天他发烧了，只能留在家里。
哈利在早餐过后打开视频通话，不出所料德拉科的脸色是苍白的，他戴了平时不戴的眼镜——是很讲究的金边，不知道被哈利嘲笑过多少次。德拉科打了个哈欠，问他今天怎么样。
“今天还没开始啊，马尔福。”
德拉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满不在乎地把被子拉高了一点。
“那你昨天怎么样？”
“还行，见到了别的新朋友。”
德拉科哦了一声，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你退烧了吗？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哈利凑到屏幕前头仔细看着，德拉科一下子没有端稳手机，镜头晃动了好几下才让他的脸再次出现在屏幕上。
“——病早就好了。”
“哦，”哈利又退远了一点，似乎想起来什么，“我后天就回去了。”
然后他煞有介事地补充：“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今天去你家吃晚饭了。”德拉科揉了揉额头，把眼镜摘了下来。
“噢，我妈妈做的？”
“嗯，”说到这里德拉科的眼睛好像变亮了，“蓝莓派很好吃。”
哈利把脑袋往后一仰，发出一声哀叹：“我也想吃。”
德拉科低声笑了笑，眼睛眯了起来。哈利觉得他快要睡着了。
“我没看到樱花。”哈利不太高兴地抱怨着，德拉科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窝在床头，下巴陷进被子里。大概是真的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也轻飘飘的。
“以后陪你去看。”
最后哈利塞进行李箱里的礼物是几盒果子和几个御守。罗恩收到礼物是大呼小叫的，德拉科倒是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只是皱了皱眉挑剔他选的粉红色。
他还是很小心地把那个小小的御守挂在了他的书架上，哈利去他家的时候看见了，德拉科慌慌张张地想要收起来，没能成功。
哈利给他的是缘结御守，最初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情送的，但是他也没想到德拉科真的那么快就交了个女朋友。
当阿斯托利亚站在德拉科身边对着他打招呼时，他几乎尴尬得想要逃跑。最后在德拉科的注视下，他还是抬起手牵出一个笑容。
他们终于不再是两个人上下学，就像一株植物终于分叉。
阿斯托利亚的家刚好和他们同方向，于是德拉科会和她走在一排，哈利跟在两个人身后不远处。在送完女生回家后，他们只剩下短短一段共同路途，甚至有时候哈利都不知道该在和德拉科独处时说些什么。
有一次德拉科自己提起来他和小女友的事情：“她找我告白那天你刚好去办公室了，所以才没看见吧。”
“看来你很喜欢她啊。”哈利调侃着，换来德拉科一个鄙夷的眼神。
“所有人都喜欢她。”德拉科说。
这样的回答未免太过模糊，哈利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好歹看过罗恩和赫敏谈，他还是想提醒德拉科这样不行——青春期的爱情怎么可以这么平淡。德拉科不耐烦地看他一眼，说难道要天天像连体婴一样待在一起吗。
“这样我还不如和你谈恋爱。”
他的一句话让哈利哑口无言，只能迅速地低下头去，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不过他开始约阿斯托利亚周末出去玩，两个人出双入对的次数越来越多。这样一来哈利成为了进退两难的那个人，因为德拉科总要求他一起吃饭，他拒绝不过，又不想在他们两个之间当电灯泡，只能在德拉科提出要求之前就远远躲开，时间久了德拉科也不来叫他了，偶尔碰面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有什么好愧疚的呢？恋爱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
哈利坐在操场的观礼台上，手撑在身体两边。大片的蓝色铺在天空上，云朵的边缘像被太阳融化了一样，照得他眯起了眼睛。不远处的树伸展着葱绿的枝叶，投下的一大片阴影，让他想到夏日的池塘。
有一阵很轻的风吹过来，哈利心中酸酸涨涨的，好像什么植物悄悄地破土而出。他从座位上跳下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风里有花的香味。
04
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分开的，哈利也是后知后觉。
再问起来是因为德拉科连着好几天放学直接把他抓去吃饭，哈利根本没有推拒的理由，只能捏着叉子坐在对面和他大眼瞪小眼：“你最近都不用陪阿斯托利亚了？”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很平静地叉起一朵西兰花放进哈利碗里，“我们分手了。”
“什么？”哈利只愣了一秒，“不是，你怎么又不吃蔬菜？”
“她说我不像在和她谈恋爱，”德拉科耸了耸肩，“还很幼稚地让我做选择。”
“什么选择？”哈利开玩笑地挤眉弄眼，“她和你妈妈同时掉进——”
“她问我选她还是选你。”
德拉科打断他低下头吃饭，哈利一下子僵住，干笑了两声放下叉子。
“所以你——”过了一会哈利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你说什么了？”
德拉科沉默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我说，我从来不做这种选择，她没有权力让我放弃谁。”
“其实你不用这么严肃——”哈利摆摆手，心里松了口气又莫名低落下去，“不过，她很讨厌我吗？”
德拉科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会，摇了摇头。
“我不应该总是提起你的，但是除了你之外……”
他顿了顿。
“我好像没有别的特别了解的东西了。”
“找话题很辛苦的。”德拉科抱怨了一句，拿起哈利的饮料喝了一口。
那一瞬间哈利的心跳兀自停顿了一下。
他们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开始飞速成长，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
德拉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再谈过恋爱。哈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已经比他高了，并且穿着衬衫打着领结出入在学生会，忙起来也不会忘记和他打声招呼再离开。哈利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却一直没办法言明那到底是什么，好像缺了一块的拼图又被填补上，色彩和边缘却不完全契合了，弄得他心口痒痒的。
哈利在超市里买饮料的时候看见了抱着薯片的潘西，他们不算朋友，但是潘西饶有兴趣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她打量着哈利。
“你和德拉科是在一起了吗？”
哈利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瓶子。
“……什么？”
“很多人都这么说，”潘西又拿了一包薯片，“不然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哈利看了一眼手里的矿泉水，想了想又换成了一瓶蜜桃饮料。
“德拉科也是这么说的？”
潘西翻了个白眼。
“没有，他让我们闭嘴。”
哈利朝着收银台走去，潘西又跟上来，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你知道，德拉科之前为什么分手了吗？”
哈利拿着零钱，语气生硬地转过身：“我知道。”
潘西的表情终于变出了一丝不可思议。
“你知道他选了你？但是你们没有在一起？”
这次水瓶是结结实实地掉在了地上，桃子气泡破裂着翻涌而上。
德拉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哈利拦在他面前，看样子很生气。他手里的饮料瓶子摔得连瓶盖口都有点凹下去，甜腻的味道黏糊糊地绕在他的指尖。
德拉科想提醒他不要喝那么多这种香精饮料，哈利就气势汹汹地开口：“你为什么说谎？”
“……我说什么谎了？”德拉科的嗓音不自觉拔高了些，“我这周真的吃了青菜，你不信我今天——”
堂堂学生会主席德拉科马尔福，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办公室门口被强吻，还是被拽着领带，险些被勒得晕过去。
他不得不俯下身揽着哈利的腰，才勉强顺过气来。
“你发什么疯？”
德拉科喘着气，哈利也好不到哪去，脸上通红一片。他松开德拉科的领带，努力让自己严肃一点。
“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你要陪我去看樱花。”
“——以什么名义去呢？”
德拉科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用额头蹭了蹭哈利的脖颈。
“……要是我爸知道我和你搞在一起了，肯定把我赶出家门。”
“——但是我还是想以恋人的身份陪你去。”
哈利笑了起来。
“没关系，被赶出来可以住在我家——反正我妈妈那么喜欢你。”
05
哈利想起去年的年末汇演，年级表演舞台剧，德拉科是公认的男主角，哈利本来是男二，却因为不小心磕碰到，手打了石膏，最后只是舞台上一棵树。
说不失落当然不可能，哈利的脸上盖着厚厚的油彩，仍然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德拉科拿着水过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哈利摇摇头说你别穿着这身衣服在我面前晃，我看着烦。
德拉科愣了一会，也气呼呼地走开了。
最终敲定主角的那一次试戏，原本表现一直很好的德拉科却被频频叫停。导演被他不认真的态度气得不行，在舞台下挥着手大喊大叫。
“你怎么回事？说台词要对着女主角——为什么总是看着那棵树啊？”
德拉科表情淡淡的：“我紧张。”
哈利在后面翻了个白眼，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叫什么紧张。
最后德拉科被换下来，变成了哈利身边的一棵树。
哈利恨铁不成钢，顾不得穿着笨重的装束就想打他。
“为什么当初故意那样？你来演一棵树多浪费啊。”
化妆师往德拉科的脸上盖同样多的油彩，他还是面无表情，只是抓住了哈利的手，又轻轻推开。
“不浪费啊，演一棵树多轻松。”
哈利站在舞台上，灯光让他有点眩晕。
他听见男主角深情款款地转向女主角，一只手指向他们这两棵树，说着本来应该是德拉科说的台词——
“——你愿意和我去看樱花吗？”
冬天过后，花就可以开了。
FIN
睡不着所以写完了
噢好弱智的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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